㈠ 美國記者克萊爾薩夫安的經典新聞作品《冰河英雄》原文
冰河英雄
(美)克萊爾•薩夫安
佛羅里達航空公司90號班機,像只困在冰天雪地里的鳥。從機窗外望,模糊看到華盛頓國家機場。偶然一陣寒風把密雪政開,乘客隱約看見雪犁在跑道上清除積雪,工人在機翼和機艙上噴乙二醇防結冰劑。
飛機原定起飛時間——今年1月13日下午2時15分——已經過了。乘客有點忐忑不安;一個嬰兒在哭。過了一個鍾頭,幾個男人在說笑。「最少應該有杯免費的酒喝,」有人說。笑得很牽強,可是有一個男人豪邁的笑聲——好像告訴大家不會有問題——少數人聽了比較放心。
威廉斯(Arland D.williams.jr)常常笑。他母親說:「他熱愛生命,總有辦法活得很開心。」威廉斯當時46歲,離了婚,頭頂漸禿,灰白的絡腮鬍子修剪整齊。一到周末他就和他兩個孩子一起玩,有時候開一輛小廂式載重車去露營。
威廉斯是一家政府銀行的高級稽核,經常要去五六個州的銀行輪流查帳,所以坐飛機成了習慣。他總是坐在機尾,「飛機上最安全的地方,」他說。他繫上安全帶,然後埋首看書。
下午3時37分,波音737飛機得到起飛通知。飛機排在第16位順序的時候,機翼上又在開始結冰。冰很危險:能使飛機過重,機翼周圍的氣流畸變,使飛機儀器出錯。
威廉斯「只是個普通人」,他的母親說,威廉斯也是用這個謙虛的字眼形容自己。家庭剪貼簿上有一封他9歲時寫給奶奶的信:「我在學校成績真不錯,每科都是『丙』。」可是認識他的人都覺得他特殊,因為他衷心關心別人。他有在日常生活中找到樂趣的本領,也許是因為他小時候差點享受不到日常的生活。他5歲時,半夜常因右腿痛楚萬分而醒過來。他忍著不哭,但有時候實在受不了便痛喊起來。
醫生過了5年才找出根源:是一種罕見的髖骨良性瘤,要動手術。開刀之後,威廉斯承認他曾經「害怕」。以前他沒談過他的恐懼,以後也沒再提。
噴氣客機下午3時59分在跑道上怒吼。起飛時飛機抖動,掙扎升高。有飛行執照的商人斯提雷坐在機尾,感覺到90號班機爬升得不對。「我們無法升空,」他對鄰座的女人說。正駕駛竭力設法把飛機升高,僅僅飛過波多瑪河上的兩座橋梁。突然飛機好像失速。「我們在下降,」副駕駛說。正駕駛凜然回答:「我知道。」
元旦那天威廉斯對未婚妻碧格斯說:「我活不了很久了。」
也許他有預感。也許是感覺到事業上最困難一次任務的壓力。六個月來他一直在查核一家有問題的銀行。他調查的58結果可能使銀行的高級人員毀掉前途。威廉斯總是為別人的痛苦而心裡難受,他說:「這些人的一生要完了。」
他回到華盛頓和政府銀行總行的人討論過那家銀行。到他登上佛航90號班機去坦帕的前幾天,有個晚上他打電話給碧格斯。那夜的寒冷是100年來屈指可數的,他旅館房間的暖氣也有毛病。「冷啊,」他對碧格斯說,「真冷。」
下午4時01分,90號班機撞到第十四街的橋。那聲音「響極了」,一個目擊者說:「我連自己尖叫的聲音都聽不見。」噴氣客機削去了幾輛汽車的車頂,然後裂成兩半,墜人結冰的波多瑪河中。接著是一陣恐怖得令人心臟停止跳動的寂靜。然後一片混亂——垂死的人和傷者的叫喊聲,警車、消防車、救護車的警號聲。許多人束手無策地眼看著機艙困住一排排扣著安全帶的乘客在冰河中沉下。
威廉斯是1950年在伊利諾州的麥通鎮成年的,那裡有一望無際的耕地。他帶女友佩吉去參加學校舞會,後來把車停在湖邊,等待其餘的人一起去舞會後的晚會。佩吉的車窗開著,突然她覺得有個陌生人的手抓住她的手臂。一個身材魁梧,顯然是喝醉了的人叫她下車。「別動,」威廉斯說。他打開車門,向那男人走過去。「抽煙嗎?」他鎮定地說。接著他平靜地說了幾句話,很快就把那男人打發走了。「威廉斯很謙虛,」佩吉回答說,「但他知道在緊急情況下應該怎麼辦。」
90號班機撞毀後不久,只剩下斷掉的機尾還浮著。4個人——兩男兩女——扶著機艙裂口。接著有一人沖上水面——提拉多。她人在休克狀態中,斷了腿,丈夫和嬰兒都不見了。費爾奇和斯提雷把她扶到生還者的小圈子。
這五個迷惘的生還者踩著水支撐。有人斷了手臂,有人斷了腿。有兩個因為墜機時的沖擊而肺部壓癟了。「我們都活不了,」有人說。費爾奇記得提拉多尖喊:「我的寶寶呢!我的寶寶呢!」
下午4時20分聽到一架美國公園警察隊的直升機的聲音。厄歇爾駕駛直升機在河面上低飛翱翔,僅僅看見有個男人好像比別人清醒。河水只到他胸部,身體卻挺直。厄歇爾回起起來說,他頭頂微禿,一臉灰白鬍子。
直升機機員放了一條救生繩給貝特•漢密爾頓,他在離機尾大概3米處踩著水。他接過繩子,其他的人看著他給帶到90米外維基尼亞州的河岸。機員飛回去,又把繩子朝禿頂的那個男人放下。他接了繩子,但並不綁在身上,而是遞過去給機員中唯一生還的服務員鄧肯。她接過繩子,綁在兩臂下抓緊,由直升機送到岸上。
威廉斯總是希望有新的挑戰,1953年他進了軍事學院。他在課室和操場上接受嚴格訓練,幾乎什麼都要學,甚至立正吃飯。他為自己挨過那四年時間而自豪,所以總是戴著學院的戒指,也始終保持挺立的姿勢。
「他在壓力底下才表現出他的優點,」政府銀行一位同事說,「他總是自告奮勇,接受最艱難的工作,在限期緊迫下完成任務。我有時覺得他像是個沒有機會發揮的戰時英雄。」
波多瑪河上兩道橋梁之間只能供一架直升機操作。於是那架唯一的直升機趕回來,這次帶了兩條救生繩。他們把一條向禿頂的男人放下。他又抓住了繩子。這時候他是否稍微想到自己生存的機會?他一定知道時間逐漸過去,體力逐漸衰退,希望逐漸消失。可是他還是把繩子傳過去。生還者中受傷最重的斯提雷把繩纏繞自己的身體,然後抓著提拉多。在直升機剛要飛開的時候,費爾奇抓住第二根救生繩。斯提雷處於休克狀態,氣力全失,疼痛難忍,他覺得漸漸抓不牢提拉多,費爾奇也覺得她抓不緊救生繩。直升機把他們帶去岸上的時候,兩個女人都跌回冰凍的河水中。
威廉斯離婚兩年了,對前途樂觀。「我在重新過活,」他對人說。他有一班朋友——他也在盼望和碧格斯結婚。
「抓住啊!」橋上的人喊道。機尾逐漸下沉,不過他們還勉強看見第六個人的頭和雙手。直升機來回把救生繩放下去給勉強浮著的提拉多。她抓到救生繩,可是已經沒有力氣。她滾轉身,兩眼透著絕望的眼光,將要沉下去。這時候一個勇敢的旁觀者斯庫特尼跳下冰河把她拖到岸上。
直升機在費爾奇上面低飛,幾乎碰到冰塊。拯救員溫沙抱起這個差不多人事不省的女人,把她抱在飛機外面送到安全地點。
時間是下午4時30分——失事之後29分鍾,直升機第一次救人之後10分鍾——終於輪到那禿頂的人了。直升機再次飛向逐漸下沉的機尾,機上兩個機員很想去見河中那個男人,告訴他,他們從沒見過像他那樣無私的勇敢。他們全神張望,尋找90號班機的英雄。可是河水一片漆黑,空洞無物。禿頂的人不在了。後來溫沙把這件事告訴妻子的時候哭了起來。「他本來第一次就可以過去,」正駕駛厄歇爾說,「可是他把每一個人都看得比自己重要。每一個人。」
威廉斯是否確是水中那個了不起的第六個人呢?在撈起的79具屍體中,他最像大家說的那個人。他的死因是溺死,不是撞擊致死,而且他受傷程度不重,可以做到那第六個人所做的事。
雖然電視攝影機很快就來到現場,可是他們的位置離開相當遠,而且已是薄暮時分。在幾幀鏡頭中,可以認出那個人的後腦和雙手,也看見一隻手錶。威廉斯的屍體撈起時,他的表還在走。到交還給他家人的時候還在走,好像說:記著我,記著我。
但有些問題還未解決。在水裡舍己為人的是否是威廉斯?他為什麼要那樣做呢?既然我們大概永遠無從肯定,也許關於那個人我們所要記住的最重要的話,就是威廉斯老太太形容她兒子的話。 「他只是普通人,」她說。在危急的時刻,拯救我們大家的不正是「普通」人嗎?
(原載美國《讀者文摘》1982年22月號)
㈡ 跪求羅麗星克萊爾全集種子
你採納,我馬上發給你 給的分太少了
㈢ 澳洲紅酒哪個牌子好紅酒怎麼選怎麼選
為什麼大家都喜歡喝澳洲酒?澳洲酒的產量明明不大啊,在世界范圍里,也就佔了4%吧(澳洲北部太熱了不適合種葡萄)。但是,澳洲酒在中國可是十分牛逼,市場佔有量居然排在第二,僅次於法國。憑什麼澳洲酒在中國市場有這么高的佔有量?一位在葡萄酒銷售行業打滾多年的澳洲酒商朋友是這樣說的,首先澳洲酒在全球的銷量都不錯,一直以來口碑很好,消費者比較信任澳洲酒的品質。其次是中澳簽訂自貿協定後,中國會對澳洲酒的關稅進行減免,所以大家覺得澳洲酒價格有優勢。這位酒商朋友還說,澳洲酒口感濃郁飽滿,比較適合中國人的口味。
中國人的口味是什麼?這個其實很難講的,就跟吃菜一樣,北方人有北方人的口味,南方人有南方人的喜好,中國人飲食上的口感從來就不能統一,葡萄酒因為是最近幾年才逐漸進入日常生活,大家對口感的理解和接受程度雖然不如傳統菜系細致,但還是有區別的,比如我身邊剛開始喝紅酒的朋友,有喜歡甜型的,有喜歡干型的,有喜歡香味濃郁的,也有喜歡精緻如勃艮第的,所以澳洲酒的口感大概只適合一部分人,況且,澳洲酒也有不同的風格。

如何挑選酒庄與舊世界不同,澳洲並沒有官方的分級體系,所以光看酒標沒什麼卵用,找不到有關品質的信息。
但是在澳洲民間有不少權威的評分體系和購買指南,可以做參考。
比如最有名的詹姆斯·哈利德(James Halliday)寫的《澳洲葡萄酒指南》。哈利德被譽為最懂澳洲酒的人,出生於1938年,有40多年的酒評家生涯,幾乎陪伴了整個澳洲酒的發展。《澳洲葡萄酒指南》是目前最全面的澳洲酒指南。就像給酒店評星一樣,哈利德為澳洲近2000個酒庄進行了評級。其中紅色五星是最高等級,大概占總數的5%,有近100家酒庄屬於這個級別。紅色五星往下是五星、准五星、四星、准四星、三星。所以紅五星酒庄可以算是品質保障。而且紅五星酒庄的酒價格並不一定都很貴,在100-300RMB這個區間有很多選擇。不過紅五星在網上的選擇並不多,搜關鍵詞也不容易搜出來。
如何在網上挑澳洲酒
電商平台里的澳洲酒選擇很多,也買上有400種品類,亞馬遜(平台配送)上也有超過250個選擇,跟西班牙酒差不多了。不同的是,網上的西班牙酒半數以上的價格不會超過100,而便宜的澳洲酒選擇相對來說就要少很多,價位區間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明澳洲渣酒少。前面說了,大部分便宜的澳洲酒都是大廠生產,口感過得去,
㈣ 生化危機2的疫苗在哪裡啊
你好樓主,很高興為你解答,克萊爾找疫苗的劇情發生在克萊爾表關,里關是沒有的,這段也是生化危機2系列的經典部分,想起小時候玩的過程,依舊懷念。
過程憑記憶應該是這樣的,第一步雪梨的媽媽死前給出配方,來到藍燈的通道,別拐彎,正對的門,(不是右邊用指紋開的門),就是需要用紅色卡片打開的門,裡面有MO碟,並且還有一個疫苗盒,拿到盒子以後先別走,這是重點,先把這屋燈打開,在屋裡有個地方可以把疫苗盒放進去進行初步加工,否則無法進行。
加工完成後出去,從紅色通道走,到地下,飛蛾那屋你知道在哪吧?也用紅卡片開的,在飛蛾屋相反方向的那個大鐵門的屋,也就是里昂表關拿到麥林槍加強組件的屋子,走到最裡面,有個疫苗的加工器,進行再次加工,完成疫苗。
估計樓主是沒有進行初加工所以無法進行,疫苗要加工兩次的。
望採納。由於多年沒玩,可能稍有偏差,如果不行,請追問我,如果成功了,希望採納。
祝樓主游戲愉快。生化危機2是永恆的經典,百玩不厭。
㈤ 克萊爾·彼得森在研究地球的年齡時為什麼要把鉛攆出去
20世紀40年代末,芝加哥大學一位名叫克萊爾·彼得森(盡管姓彼得森,他原先是艾奧瓦州的一個農家孩子)的研究生在用一種新的鉛同位素測量法,對地球的確切年齡作最後的測定。不幸的是,他的岩石樣品全部給污染了——而且通常還污染得很厲害。大多數樣品里的鉛含量超過正常濃度的大約200倍。許多年以後,彼得森才明白,問題出在俄亥俄州一個名叫小托馬斯·米奇利的人身上。
米奇利是一名受過訓練的工程師,要是他一直當工程師,世界本來會太平一些。但是,他對化學的工業用途發生了興趣。1921年,他在位於俄亥俄州代頓的通用汽車研究公司工作期間,對一種名叫四乙鉛的化合物作了研究,發現它能大大減少震動現象,即所謂的發動機爆震。
到20世紀初,大家都知道鉛很危險,但它仍然以各種形式存在於消費品之中。罐頭食品以焊鉛來封口;水常常儲存在鉛皮罐里;砷酸鉛用做殺蟲劑噴灑在水果上。鉛甚至還是牙膏管子的組成材料。幾乎每一件產品都會給消費者的身體里增加一點兒鉛。然而,人接觸機會最多、接觸時間最長的,還是添加在汽油里的鉛。
鉛是一種神經毒素。體內鉛的含量過高,就會無可挽回地損害大腦和中樞神經系統。與鉛過分接觸會引起很多病症,其中有喪失視力、失眠、腎功能衰竭、失聰、癌症、癱瘓和抽搐。急性發作的時候,人可以突然產生恐怖的幻覺,令患者和旁人措手不及。一般來說,這種症狀接著會導致昏迷或死亡。誰也不願意讓自己的身體攝入過量的鉛。
另一方面,鉛很容易提煉和開采,大規模生產極其有利可圖——四乙鉛確實可以防止發動機爆震。所以,在1923年,美國三家最大的公司——通用汽車公司、杜邦公司和新澤西美孚石油公司——成立了一家合資企業,名叫四乙鉛汽油公司(後來又簡稱為四乙公司),世界願買多少四乙鉛,它就生產多少四乙鉛。結果證明,世界的需要量很大。他們把這種添加劑稱做「四乙」,是因為「四乙」聽上去比較悅耳,不像「鉛」那樣含有毒物的意味。1923年2月1日,他們把這個名字(以比大多數人知道的更多方式)推向市場,讓公眾接受。
第一線的工人幾乎馬上出現走路不穩、官能混亂等症狀,這是中毒不久後的標志。四乙公司也幾乎馬上執行一條行若無事、堅決否認的方針,而且在幾十年裡行之有效。正如沙倫·伯奇·麥格雷恩在她的工業化學史《實驗室里的普羅米修斯》一書中指出的,要是哪家工廠的雇員得了不可治癒的幻覺症,發言人便會厚顏無恥地告訴記者:「這些人之所以精神失常,很可能是因為工作太辛苦。」在生產含鉛汽油的初期,至少有15名工人死亡,數不清的人得病,常常是大病。確切的數字無法知道,因為公司幾乎總是能掩蓋過去,從不透露令人難堪的泄漏、溢出和中毒等消息。然而,有的時候,壓制消息已經不可能——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在1924年,在幾天時間里,光在一個通風不良的場所就有5名生產工人死亡,35名工人終身殘疾。
隨著有關新產品很危險的謠言四起,為了打消人們的擔心,四乙鉛汽油的發明者托馬斯·米奇利決定當著記者的面作一次現場表演。他一面大談公司如何確保安全,一面往自己的手上潑含鉛汽油,還把一燒杯這類汽油放在鼻子跟前達60秒之久,不停聲稱他每天可以這么干而不受任何傷害。其實,米奇利心裡對鉛中毒的危險很清楚:他幾個月之前還因接觸太多而害了一場大病,現在除了在記者面前以外決不接近那玩意兒,只要可能的話。
加鉛汽油獲得成功,米奇利深受鼓舞,現在又把注意力轉向那個時代的另一個技術問題。20世紀20年代,冰箱使用有毒而危險的氣體,時常泄漏,風險很大。1929年,俄亥俄州克利夫蘭有家醫院發生冰箱泄漏事故,造成100多人死亡。米奇利著手發明一種很穩定、不易燃、不腐蝕、吸入很安全的氣體。憑著辦事幾乎從不後悔的本能,他發明了含氯氟烴。
很少有哪個工業產品如此快速而又不幸地被大家接受。20世紀30年代初,含氯氟烴投入生產,結果派上了一千種用場,從汽車空調器到除臭噴霧劑什麼都離不開它。半個世紀以後人們才發現,這玩意兒正吞噬著平流層里的臭氧。你將會明白,這不是一件好事情。
臭氧是氧的一種形式,每個分子含有三個而不是通常的兩個原子。它的化學特性有點兒古怪:它在地面上是一種有害物質,在高高的平流層卻是一種有益物質,因為它吸收危險的紫外輻射。然而,有益的臭氧的量並不很大。即使均勻地分布在平流層里,它也只能形成大約兩毫米厚的一層。這就是它很容易受擾動的原因。
含氯氟烴的量也不大——只佔整個大氣的大約十億分之一——但是,這種氣體的破壞力很強。1千克含氯氟烴能在大氣里捕捉和消滅7萬千克臭氧。含氯氟烴懸浮的時間還很長——平均一個世紀左右——不停地造成破壞。它吸收大量熱量。一個含氯氟烴分子增加溫室效應的本事,要比一個二氧化碳分子強1萬倍左右——當然,二氧化碳本身也是加劇溫室效應的能手。總之,最後可能證明,含氯氟烴差不多是20世紀最糟糕的發明。
這一點米奇利永遠不會知道。在人們意識到含氯氟烴的破壞力之前,他早已不在人世。他的死亡本身也是極不尋常的。米奇利患脊髓灰質炎變成跛子以後,發明了一個機械裝置,利用一系列機動滑輪自動幫他在床上抬身或翻身。1944年,當這台機器啟動的時候,他被纏在繩索里窒息而死。
要是你對確定事物的年齡感興趣,20世紀40年代的芝加哥大學是個該去的地方。威拉德·利比快要發明放射性碳年代測定法,使科學家們能測出骨頭和別的有機殘骸的精確年代,這在過去是辦不到的。到這個時候,可靠的年代最遠只達埃及的第一王朝——公元前3000年左右。例如,誰也沒有把握說出,最後一批冰蓋是在什麼時候退縮的,法國的克羅馬農人是在過去什麼時候裝飾拉斯科山洞的。
利比的方法用途很廣,他因此獲得了1960年的諾貝爾獎。這種方法基於一種認識:生物內部都有一種碳的同位素——名叫碳-14,生物一死,該同位素馬上以可以測定的速度開始衰變。碳-14大約有5600年的半衰期——即任何樣品消失一半所需的時間——因此,通過確定某種特定的碳樣的衰變程度,利比就可以有效地鎖定一個物體的年代——雖然是在一定限度以內。經過八個半衰期以後,原先的放射性碳只剩下0.39%。這個量太小,無法進行可靠的測算,因此碳-14年代測定法只適用於年代不超過4萬年左右的物體。
有意思的是,隨著這項技術的廣泛使用,有些疵點也日漸顯露出來。首先,人們發現,利比公式里有個名叫衰變常數的基本成分存在3%的誤差。而到了這個時候,全世界已經進行了數千次計算。科學家們沒有修正每個計算結果,而是決定保留這個不準確的常數。「這樣,」提姆·弗蘭納里說,「你只要把今天見到的每一個以放射性碳年代測定法測定的年代減去大約3%。」問題沒有完全解決。人們又很快發現,碳-14的樣品很容易被別處的碳污染——比如,一小點兒連同樣品一起被採集來的而又沒有被注意到的植物。對於年代不大久遠的樣品來說——年代小於大約2萬年的樣品——稍有污染並不總是關系很大,而對於年代比較久遠的樣品來說,這有可能是個嚴重的問題,因為統計中的剩餘原子數實在太少了。借用弗蘭綱納里的話來說,在第一種情況下,就像是1000美元里少數1美元;而在第二種情況下,就像是僅有的2美元里少數了1美元。
而且,利比的方法是以如下假設為基礎的,即大氣里碳-14的含量以及生物吸收這種物質的速度,在整個歷史進程中是始終不變的。事實並非如此。我們現在知道,大氣里碳-14的數量變化不定,取決於地球的磁場能否有效地改變宇宙射線的方向;在漫長的時間里,變化的幅度可能很大。這意味著,有些以碳-14年代測定法測定的年代要比別的這類年代更無把握。在比較缺少把握的年代當中,有人類首次抵達美洲前後這一段時期的年代。這就是為什麼那個問題老是爭論不休的原因之一。
最後,也許有點兒出人意料的是,計算結果可能由於表面看來毫不相乾的外因——比如動物的飲食結構——而完全失去意義。最近有個案例引起了廣泛激烈的爭論,即梅毒究竟起源於新大陸還是舊大陸。赫爾的考古學家們發現,修道院墳地里的修道士患有梅毒。最初的結論是,修道士在哥倫布航行之前就已經患上了梅毒。但是,該結論受到了質疑,因為科學家們發現,他們吃了大量的魚,這會使他們骨頭的年代看上去比實際的要古老。修道士可能患有梅毒,但究竟是怎麼患上的,什麼時候患上的,問題似乎容易解決,卻依然沒有解決。
由於碳-14年代測定法的缺點加起來還真不少,科學家們發明了別的辦法來測定古代物質的年代,其中有發熱光測定法和電子自旋共振測定法。前者用來測定存留在泥土裡的電子數;後者以電磁波轟擊一件樣品來測定電子的振動。但是,即使用最好的方法,你也無法測定20萬年以上的東西的年代,也根本無法測定岩石那樣的無機物質的年代。然而,若要確定我們這顆行星的年齡,這當然是必不可少的。
測定岩石年代的問題在於,世界上幾乎人人都一度不抱希望。要不是出了一位決心很大的、名叫阿瑟·霍姆斯的英國教授,這項探索很可能會完全停頓下來。
無論在克服困難方面,還是在取得的成就方面,霍姆斯都很有英雄氣概。20世紀20年代,正當他的事業進入全盛期的時候,地質學已經不再吃香——物理學是那個時代的熱門科學,資金嚴重缺乏,尤其在它的精神誕生地英國。多少年來,他是達勒姆大學地質系的惟一人員。為了進行測定岩石年代的工作,他常常不得不借用或拼湊設備。有一次,為了等校方為他提供一台簡單的加法機,他的計算工作竟然耽擱了1年時間。有時候,他不得不完全停止學術工作,以便掙錢來養家糊口——一度在紐卡斯爾開了個古董店,有時候他連地質學會每年5英鎊的會費也繳不起。
霍姆斯在研究工作中使用的方法,在理論上其實並不復雜,直接產生於歐內斯特·盧瑟福於1904年最初發現的那個過程,即,有的原子以一種可以預測的比率從一種元素衰變成另一種元素,因此這個過程可以用來當時鍾。要是你知道鉀-40要經過多長時間才變成氬-40,並且測定樣品里這兩種元素的量,你就可以得出那種物質的年代。霍姆斯的貢獻在於,以測定鈾衰變成鉛的比率來測定岩石的年代,從而——他希望——能測定地球的年齡。
但是,有許多技術上的困難需要克服。霍姆斯還需要——至少會很高興擁有——一種能對細小樣品進行精密測量的先進儀器,而我們已經知道,他所能得到的不過是一台簡單的加法機。因此,他竟然能在1946年較有把握地宣布,地球至少已經存在30億年,很可能還要長。這是一項相當了不起的成就。不幸的是,他又一次遇到了巨大的障礙:他的科學界同行們非常保守,對他的成就拒不承認。許多人盡管樂意贊賞他的方法,卻認為他得出的不是地球的年齡,而只是組成地球的材料的年齡。
就在這個時候,芝加哥大學的哈里森·布朗發明了一種統計火成岩(即通過加熱形成的岩石,而不是通過沉積形成的岩石)里鉛同位素的新方法。他意識到這項工作相當乏味,便把它交給了年輕的克萊爾·彼得森,作為他的論文項目。他向彼得森保證,以他的新方法來測定地球的年齡會「易如反掌」。實際上,這項工作花了幾年時間。
1948年,彼得森著手從事這個項目。與托馬斯·米奇利豐富多彩、不斷推動歷史前進的貢獻相比,彼得森測定地球年齡的工作有點兒平平庸庸的味道。有7年時間,先是在芝加哥大學,後在加州理工學院(他於1952年遷往那裡),他在無菌實驗室里埋頭苦幹,仔細選擇古老岩石的樣品,精密測定裡面鉛/鈾的比例。
測定地球年齡的問題在於,你需要有極其古老的岩石,內有含鉛和鈾的晶體,其古老程度幾乎與這顆行星一樣——要是岩石年輕得多,測出的年代顯然會比較年輕,從而得出錯誤的結論,而真正古老的岩石在地球上是很難找得著的。到20世紀40年代末,誰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實際上,要等到太空時代,才可能有人貌似有理地說明地球上古老岩石的去向,這真是不可思議的。(答案在於板塊構造,我們當然將談到這個問題。)與此同時,彼得森只能在材料非常有限的情況下把這一切搞清楚。最後,他突然聰明地想到,他可以利用地球之外的岩石,從而繞開缺少岩石的問題。他把注意力轉向隕石。
他提出了一個假設——一個很有遠見的假設,結果證明非常正確,即,許多隕石實際上是太陽系早期留下來的建築材料,因此多少保留著原始的內部化學結構。測定了這些四處游盪的岩石的年代,你也就(接近於)測定了地球的年齡。
然而,通常來說,總是說來容易做來難。隕石數量不多,隕石樣品不是很容易能採集到手。而且,布朗的測量方法過分注重細節,需要做很多改進。最大的問題是,彼得森的樣品只要接觸空氣,就莫名其妙地不斷地受到大氣里鉛的嚴重污染。正是由於這個原因,他最後建立了一個消過毒的實驗室——世界上第一個無菌實驗室,至少有一份材料里是這么說的。
彼得森任勞任怨地幹了7年,才收集到可用於最後測試的樣品。1953年春,他把樣品送到伊利諾伊州的阿岡尼國家實驗室。他及時獲得了一台新型的質譜儀,可以用來發現和測定秘藏在古晶體里的微量鈾和鉛。彼得森終於得出了結果。他激動萬分,直接驅車去艾奧瓦州他度過少年時代的家中,讓他的母親把他送進醫院,因為他認為自己在發心臟病。
此後不久,在威斯康星州的一次會議上,彼得森宣布地球的確切年齡為45.5億年(誤差7000萬年)——麥格雷恩贊賞地說:「這數字50年以後依然沒有改變。」經過200年的努力,地球終於有了個年齡。
彼得森幾乎馬上把注意力轉向大氣里那個鉛的問題。他吃驚地發現,有關鉛對人體的影響,人們僅有的一點兒認識幾乎無一例外是錯誤的,或者是令人產生誤解的——這也不足為怪,因為40年來對鉛的影響的每項研究,全是由鉛添加劑的製造商們提供資金的。
在一項這樣的研究中,一名沒有受過化學病理學專門訓練的醫生承擔了一個五年計劃。根據計劃,他讓志願者們吸入或吞下越來越大量的鉛,然後對他們的大小便進行化驗。不幸的是,那位醫生似乎也不懂,鉛不會被作為廢物排泄出體外,只會積累在骨頭和血液里——這正是鉛很危險的原因,他既沒有檢查骨頭,也沒有化驗血液。結果,鉛被宣布對健康毫無影響。
彼得森很快確認,大氣里有大量的鉛——實際上現在仍有大量的鉛,因為鉛從來沒有消失——其中大約90%來自汽車的廢氣管,但他無法加以證明。他需要一種方法,把現在大氣里鉛的濃度,與1923年四乙鉛開始商業生產之前的濃度進行比較。他突然想到,冰核可能會提供這個答案。
人們知道,在格陵蘭島這樣的地方,每年的積雪層次很分明(因為季節溫差使得冬季到夏季的顏色稍有不同)。只要往前數一數這些層次,測量一下每一層里鉛的含量,你就可以計算出幾百甚至幾千年裡任何時候全球大氣里鉛的濃度。這個見解成為冰核研究的基礎。許多現代氣候學的研究工作都是建立在這個基礎上的。
彼得森發現,1923年之前,大氣里幾乎沒有鉛;自那以後,鉛的濃度不斷危險地攀升。現在,把鉛攆出汽油成了他一生的追求。為此,他經常批評鉛工業及其利益集團,而且往往言辭很激烈。
這證明是一場殘酷的斗爭。四乙公司是全球一家勢力很大的公司,上頭有很多朋友。(它的董事當中有最高法院的法官劉易斯·鮑威爾和美國地理學會的吉爾伯特·格羅夫納。)彼得森突然發現研究資金要麼被收回,要麼很難獲得。美國石油研究所取消了與他簽訂的一項合同,美國公共衛生署也是,後者還算是個中立的政府機關呢。
彼得森成了一個對本單位越來越不利的人。鉛工業界官員不斷向加州理工學院董事會成員施加壓力,要麼讓他閉嘴,要麼讓他滾蛋。傑米·林肯·基特曼在2000年的《國家》雜志中寫道,據說,四乙公司願意向加州理工大學無償提供一名教授講席的費用,「如果能讓彼得森卷鋪蓋走人的話」。荒唐的是,一個美國研究委員小組被指派來調查大氣中鉛毒的危險程度,他竟然被排除在外,盡管他這時候毫無疑問已經是美國大氣鉛問題的主要專家。
幸好,彼得森從來沒有動搖過。由於他的努力,最後提出了《1970年潔凈空氣法》,並於1986年在美國停止銷售一切含鉛汽油。美國人血液里的鉛濃度幾乎馬上下降了80%。但是,由於鉛是一種難以消除的物質,今天每個活著的美國人血液里的鉛濃度,仍要比一個世紀以前的人高出大約625倍。大氣里鉛的含量還在以大約每年10萬噸的速度繼續增加,而且完全是以合法的方式,主要來自采礦、冶煉和工業活動。美國還禁止在家用油漆中添加鉛,正如麥格雷恩所說,「比大多數歐洲國家晚了44年」。考慮到鉛的驚人毒性,美國直到1993年才在食品罐頭上停止使用焊鉛,這是不可思議的。
至於四乙公司,它仍在發展,雖然通用汽車公司、美孚石油公司和杜邦公司在該公司已經沒有股份。(1962年,它們把股份賣給了奧爾馬爾造紙公司。)據麥格雷恩說,直到2001年2月,四乙公司依然堅持認為,「研究表明,含鉛汽油無論對人的健康還是對環境都不構成威脅」。在它的網站上,公司的歷史沒有提及鉛——也沒有提及喬治·米奇利——只是簡單地提到原先的產品里含有「某種化學混合物」。
四乙公司不再生產含鉛汽油,但據2001年的公司報表,2000年四乙鉛的銷售額仍達到2510萬美元(它的全部銷售額為79500萬美元),比1999年的2410萬美元略有增長,但低於1998年的11700萬美元。公司在它的報告中說,它決心「使四乙鉛產生的現金收入增加到最大程度,盡管全世界的使用量在不斷下降」。四乙公司通過與英國奧克特爾聯合公司的一項協議在全世界銷售四乙鉛。
至於喬治·米奇利留給我們的另一個禍害含氯氟烴,美國在1974年已經禁止使用,但它是個頑固不化的小魔鬼,以前(比如從除臭劑或噴發定型劑)排放到大氣的這種東西幾乎肯定還在那裡,等你我上了西天很久以後還會在吞食臭氧。更為糟糕的是,我們每年仍在向大氣里排放大量含氯氟烴。韋恩·比德爾說,每年仍有2700萬千克以上的這種東西在市場上銷售,價值15億美元。那麼,是誰在生產含氯氟烴?是我們——那就是說,許多大公司仍在其海外的工廠里生產這種產品。第三世界國家要到2010年才加以禁止。
克萊爾·彼得森於1995年去世。他沒有因為自己的成就而獲得諾貝爾獎。地質學家向來沒有這個資格。更令人不解的是,盡管他在半個世紀的時間里堅持不懈,大公無私,取得越來越大的成就,他也沒有獲得多少名氣,甚至沒有受到多大重視。我們有理由認為,他是20世紀最有影響的地質學家。然而,誰聽說過克萊爾·彼得森來著?大多數地質學教科書沒有提到他的名字。最近出版的兩本有關測定地球年齡的歷史的暢銷書,竟然還把他的名字拼錯了。2001年初,有人在《自然》雜志里就其中的一本書寫了一篇書評,結果又犯了一個錯誤,令人吃驚地認為彼得森是個女人。
無論如何,多虧克萊爾·彼得森的工作,到1953年,地球終於有了個人人都能接受的年齡。現在惟一的問題是,它比它周圍的世界還要古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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